这一反转让三莀这一方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预料到他们之中最高修为的令鼎竟然会败。
老人瞥了一眼下方生死不明的令鼎,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过,已方的狂喜,敌方的惶恐、惊惧、愤怒之情尽收眼底,他很享受这种众所瞩目的洗礼。
他目光最后落在三莀身上:“轮到你受死了。”
后者立刻报以被恶心到的表情:“如果是美少女和我这般说,我会很高兴去送,但如果是你这种糟老头的话就敬谢不敏了。”
也难得她在这种可以称得上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在打诨。
“你们拿王城的人去炼祭这个阵法了?”三莀忽然问了一声。
老人觉得三莀等人已经跑不了了,心情大好便和三莀答了几句:“那又如何?”
“你们这样已经触犯了修真界不得杀害凡人,不怕消息传开后那些正派追杀你们吗?”
老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道:“怕?老夫我若是怕了,也不会这么干!”
“这种庞大复杂的阵法恐怕是你们这种小小的玄子派拿不出来的吧?”三莀目光看向天空上正在运转的阵法。
“你又想说什么?”老人眯了眯眼,眼底酝酿着股股杀意。
“只不过是在验证一些事实。”三莀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东陆洲那些有名有姓的邪派在几年前的除邪行动中不是被扫平就是隐世了,很久都没有出现他们活动的迹象......
“而你们现在大张旗鼓地拿一城的人炼祭阵法却不怕被追杀,背后肯定是有宗派撑腰的,那个阵法也是你背后的宗派给的吧?
“要是我再大胆一些猜测,恐怕你背后不是邪派......而是正派吧?有这种背景,你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看似天马行空的推理有着说得通的依据,讲得双方人马神色各异。
老人忍不住拍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真是精彩的推理,但很可惜这个消息你是带不出去的了。”
“这么说你是想吃定我了?”三莀嗤笑,她伸出一只手向老人招了招,“来,和我碰一碰,我能陪你耗上几天几夜!”
嘴里说得豪情万丈,背地里却暗戳系统:“系统,我要死啦要死啦!能不能开放金丹期修为给我?我一堆手段在金丹期才能用啊!”
“笨蛋,你不会跑啊?!”系统怒道。
“要是真正的邪派,我肯定跑啊!可看到这种正派污秽就跑路的话,那就是否定我上世所做的,说不定荷师姐也会很嫌弃我吧?”
就跟一个漂亮妹子站在你和几个流氓中间,那妹子对你说带她走,可你却把手里的砖块扔远,然后拔腿就跑。
这样连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人就是容易冲动,若不是冲动,三莀也不会杀了霸占她和荷师姐院子的弟子,也不会向林漓蝶三千七百六十三次的表白,也不会在最后被修真界追杀。
三莀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冲动没感到后悔,无论是杀了那蛮横的弟子,亦或是向林漓蝶表白,还是揭露正派污垢。
她不想现在为自己坚持的感到后悔,毕竟这容易滋生心魔。
系统嘟囔道:“我倒是没觉得荷师姐会嫌弃你......”
“荷师姐在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是你了解荷师姐还是我了解荷师姐?”
老人看着三莀忽然站在原地发呆,伸指一点,一道先前将令鼎重创的灵气光束在阵法上凝聚,朝三莀劈头落去。
公主这方的修士看到大惊喊道:“道友小心!”
双方筑基期和练气期都停下动手,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阵营,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真正决定战局的是令鼎与老人,令鼎如今已经败了,那只能靠轻松解决掉金丹期中阶的三莀了。
三莀一边和系统拉扯,一边防着老人举动,光束一出现,她早有预料,脚踏缥缈如游龙的步法闪出了光束打击范围。
她向守卫在公主身旁的一千士兵伸出手,手心凌厉剑意凝聚:“剑起!”
众士兵只感觉腰侧一松,鞘中剑仿佛是在回应她的话,一阵颤动后脱鞘飞天,尽数围绕在三莀身周。
一千名士兵一千把剑,密密麻麻拱卫着三莀,剑气在其上聚而不发,她不再废话,一指老人:“疾!”
言出法随,千剑爆发出冲天剑气,呼啸着在空中拖出道道剑影,扑面而来的剑气让对方筑基期练气期修士不住后退,唯有老人仍站在原地。
他震动令牌,高空上阵法飞快运转,再次落下一道灵气光束,目标直取千剑。
两者速度极快,眨眼便即将相撞,可下一秒千剑散开,独留出一块空地给灵气光束,势头仍朝老人轰去。
老人见一击不起效,冷哼一声准备出手将千剑击碎,远处中年修士大喊道:“大人!小心她剑气上有毒!”
“废物!”老人看了一眼仍在躺尸的中年修士,浑厚灵气从体内扩散出,形成一道光印向千剑镇压过去。
千剑梅开二度,散开让过光印,再度朝老人扑去。
一道看似单薄的灵气护罩出现在老人身边,将千剑尽数防下。
“转!”三莀手掌向老人方向虚握,千剑霎时将灵气护罩围绕住,飞快旋转切割着。
老人尝试再次催动令牌使阵法降下攻击,尽被三莀诡异的步伐躲开。
灵气护罩轰然炸开,雄厚灵气冲击开来,将千剑冲散。
可下一瞬千剑又聚齐,朝老人狠狠劈下。
老人:“......”他原本想用灵气冲散千剑上三莀的灵气,结果剑上都是剑气,分分钟就将他的灵气分割。
厌烦了三莀这番无赖打法,他忽然大喝一声:“你还不动手?!”
老人这一喝声让众人摸不到头脑,对方筑基期与练气期被三莀的剑气逼开,自己也都好好站着,此时场上没有多余的人......
不!还有一个!
一道模糊人影忽然出现,径直落在措手不及的司徒煌身后,伸手朝她后颈落去。
不远处的修士怒喝出手,却没想到那人雄厚灵气自体内放出,将身旁的士兵都掀飞。
这一剧变让在场的人惊呆了。
那人手掌直直落在司徒煌后颈上,下一刻司徒煌脖子上的项链光芒大放,一道流转着土黄色的护盾挡住了突进的手掌,但自身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那人冷笑一声,手心灵气运转,生生徒手将护盾刺穿,速度不变往司徒煌后颈上落去。
下一瞬他的手臂被按住了,三莀冷眼扫向那人:“你不会真以为我给一个只有护盾没有传送阵的项链吧?令道友?”
模糊人影显出原型,竟是先前被阵法重创的令鼎。
可看他现在的气息雄厚安稳,丝毫没有半点被重伤的模样。
此时令鼎温润如玉的脸上只有渗人的阴寒神情,他一把扣住三莀的手,另一只手凝聚灵气向三莀攻去,高叫一声:“大哥动手!”
高空上阵法运转,一股股磅礴灵气飞快注入阵法,最后固定成一道更为纤细的灵气光束,体积比先前的几乎是缩水了一倍,可内含的恐怖波动却是之前那些无法媲美的。
三莀在最后用后背将司徒煌撞出轰击范围,一只手横过,用手臂挡住令鼎的攻击,另一只手捏剑诀,千剑呼啸而来,朝光束迎面撞上。
千剑只不过是一些凡铁打造的长剑,根本承担不起如此巨大的碰撞,当即被光束穿透,朝三莀落去。
三莀抬起头,那一道光束映入她的眼底,轰然落下。
司徒煌下意识发出一声呼喊:“荷莀!”
轰——
一道耀眼的光芒自轰炸处悄然亮起,地面地动山摇让不少士兵跌倒在地,巨大的爆炸声使所有人耳中都处于暂时的耳鸣。
极度凌乱狂暴的灵气充斥着那片区域,甚至连光线都能扭曲,让人暂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令鼎出现在老人身旁,他处于那片轰炸中心却毫发无损,应该是得了什么保命的法宝。
他看向老人,皱眉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击中她,她在最后挣脱了我的手。”
没想到那玄子派之主竟然是令鼎的大哥。
“中了,就算不中也必然是重伤。”老人说道。
下一刻从轰炸中心传出一股节节攀升的灵气打破了老人的话,筑基期高阶......筑基期巅峰......金丹期低阶,一直稳定到金丹期中阶才停止。
两人神色微微一变,目光紧紧盯着那片区域。
待灵气恢复正常,光线不再扭曲了,两人才看到三莀静静站在那儿,但也不再是先前的从容,肩膀上有血花绽放,染红了她的青衣,顺着她的玉指滴落在地。
她头上是一片翻腾缭绕的青雾,如面纱般轻轻飘荡着,是它挡下了光束的大部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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